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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诗人黄离的系列长诗谈诗人何为与诗歌意义何在?

2025-11-11 00:00:00  来源:公益中国网 作者:锈春刀

      在全球化与城市化急速推进的当代文学语境中,地方诗学早已超越地域性的书写边界,成为连接本土经验与世界话语的重要桥梁。自20世纪末以来,都市更新与资本空间的重塑,使“场所”与“身份”的关系变得前所未有地复杂:当老街被包装为消费景观,当玻璃幕墙取代青砖灰瓦,诗人不得不追问——语言如何在被挤压的城市空间中保存真实的生命经验?在这一全球语境中,诗歌既是一种抵抗,也是一种解释的工具,它以局部的感知去触摸全球现代性带来的普遍冲突:传统与现代、记忆与遗忘、物质与精神的张力。

      将黄离的系列长诗置于这一视野下,其独特价值愈加凸显。他的诗作不仅回应了城市改造与文化变迁,也与当代世界文学中关于空间性、记忆后工业废墟美学的讨论形成呼应。以黄离的胡同诗篇为例,黄离以街巷为经纬,将个体经验编织为一张精神地理的地图,使读者在诗行之间既能辨认出北京的地貌与历史,也能感受到一种超越地域、面向人类共同命运的现代精神共鸣。

隆福寺2

(修复后的隆福寺)

      诗人何为:空间的书写者与历史的见证者

      在黄离的诗学世界里,诗人被定位为“空间的书写者”;他不只是对景物的描摹,更是将街道、城镇、地标化为文化记忆的载体。在他的构思中,每一条街巷都不再是静态的地理名词,而是历史的现场。譬如,《隆福寺》《南锣鼓巷》《烟袋斜街》三首诗中,对老街与胡同的描绘,正体现这种身份转换:诗人既站在当下记录者的位置,又通过文字回望城市的过往,成为时间的守望者,也是文化心理的梳理者。

      当诗人把笔触置于城市的老街,他不是简单描绘砖瓦与窗台,而是在探索“人在城市记忆中的位置”。他关照那被拆迁的胡同巷弄、迁移的老店铺、离散的社会关系。诗人透过旧城空间,让日常生活的“细微感觉”浮现——例如街边铺子的灯火、巷尾孩子的嬉闹、年迈居民的凝视。那些细节积累起来,构成一部城市的隐秘史。

      而在另外一端,《金融街》将诗人的视野拉入到现代城市经济结构中。金融街区、玻璃幕墙、大厦林立、财富流转成为他书写的对象。在这里,诗人兼具“社会观察者”与“历史脉络解读者”的角色。街区不只是建筑群,更是社会权力、财富分布、人类欲望的象征系统。诗人通过空间书写,揭示出经济现代化背后的文化动因与历史层次。

      最终到达《卡瓦格博》这样更为广阔的视野,诗人从城市向山岳、从物象向精神延伸。他跨越具体地貌和地域限制,探索人类文明、信仰与存在的边界。在这里他宛如历史学家、地理学家、哲学家于一体:不仅记录,也思考;不仅描摹,也提问。

      因此,在黄离的系列长诗中,我们看见了一个富于使命感的诗人形象:他与城市、社会、历史对话,他的笔触跨越时间与空间,他的诗歌承担起“见证”与“解读”的功能。诗人何为?在这里,他是观察者、记录者、历史与现实的见证者;他是空间的行者,文化的梳理者,精神的探路者。

      诗歌的意义何在:古典性、及物性与精神承载

      在诗歌意义的探讨上,黄离的创作理念可被框定为三重维度:古典性、及物性与精神承载。首先,“古典性”体现在他对传统诗歌节奏、美感与意象的延续。他在现代题材中引入历史典故、文化暗示,让一条现代街道不仅是现实里的铺陈,更是历史与文化的回声。例如他将“老街巷”与“历史典故”融合,使得地域、时间、传统与当下发生共振。这样的处理使诗歌超出单纯的当代叙事,具备深厚的文化厚度。

      其次,“及物性”是其诗学中一个核心特征。诗人不只写理念、不只是写情感,而是强调“物-象”与世界的真实联结。街道、建筑、一砖一瓦、树木动物、城市景观、胡同里的烟火气——这些具体物象都是他的诗中不可或缺的载体。正因为有实在可感的物象,诗歌才得以成为“现实世界的影像”,不再只是思想的漂浮,而是生存在城市、社会、历史的文本。诗作可以被读作城市文化档案,也可当作社会观察的镜像。

      再看“精神承载”这一层面。在其长诗作品如《卡瓦格博》中,诗歌视野从城市延伸至宏大的自然与精神领域,探索人类文明、信仰、存在等根本问题。诗歌在这里超越地貌与社会的层次,指向人心、历史与未来的交汇。它不仅是现实的记录,也是精神的媒介,引发读者去思索“人与社会”“历史与未来”“现实与理想”的关系。诗歌由此承担起一种文化使命:在物质世界之外,开辟心灵与思想的空间。

      综上,在黄离的诗歌世界中,意义不只是美的呈现,而是历史、社会、城市、文化及精神的复杂交织。他令诗歌既保留了“古典诗”的节奏与层次,也具备现代社会现实感,最终向更深的精神领域延伸。

      长诗形式的选择:延展时间与空间的力量

      选择长诗作为表达形态,对黄离而言不是偶然,而是其诗学理念的重要体现。长诗这一本质特性——时间长度与空间宽度——恰与他所欲探讨的主题相契合。通过长篇,诗人可以自由横跨时间与空间:从老街开端,至金融中心,再至大山旷野;从城市生活,至现代转型,进而抵达精神探索。

      这种形式允许节奏的多样化:叙事与抒情可以并存,意象与议论可以交错。诗行可以叠置历史与当下,建筑与记忆,市井与山川。长诗让诗人兼顾“描摹物象”与“提问世界”的功能,也让读者体验语言、空间、城市、声音之间的互动。正如“城市行走”一般,读者在诗中徘徊、停留、回望、前进。

      形式与内容结合:社会变迁、城市记忆、历史演变、精神探索都因长诗得以展开;而读者也因此跟随诗人的书写,置身于时间的河流与空间的场域之中。长诗成了现代性、金融化社会、历史意识、精神维度的理想载体。对于黄离而言,这既是文学策略,也是诗学宣言。

      黄离选择长诗这一体例,显然为了把个体经验与城市史串联为叙事的长卷,使读者可在时间的延展中体认变迁。例如《隆福寺》中那种由街头至街尾的缓慢步行式叙述,以及《金融街》从胡同到玻璃幕墙的空间跳跃,只有在长诗的展开中才能完整呈现。正如《隆福寺》开头的叙述语气与《金融街》强烈的空间图式相互回应,长诗让叙事、意象与议论并存,使诗歌既可作为审美文本,也可承担历史记录与社会批评的功能。

      诗人使命:观察、记录与参与

      当我们谈及诗人使命时,在黄离的诗歌实践中可见三重态度:观察社会、记录历史、参与时代。作为观察者,诗人不居于象牙塔,而是深入城市巷陌、金融街区、自然山岳。他敏锐地觉察社会结构、经济变迁、城市肌理的演变。作为记录者,他将那些往往被忽略的空间、被边缘化的人群、被时光侵蚀的记忆凝固于诗行中。城市的拆迁、胡同的消逝、玻璃幕墙的崛起、信仰的迁移——都成为他书写的对象。

      参与不仅是一种态度,而且是诗人的文化责任。通过书写,他呼应了现代人对文化认同、精神归属、社会秩序的焦虑。他的诗歌并非冷观,而是带着使命感:诗人不仅要见证,还要反思、要呼唤、要启发。正因如此,他的创作不是沉浸于自我,而是面向历史、面向现实、面向未来。诗人使命因此超越个人抒怀,升格为一种文化实践:守护城市记忆、阐释时代精神、开辟想象空间。

      黄离的写作示范了一种“诗学的参与”:他既把城市的细节保存为记忆,也把这些记忆转为对当下价值与精神的质问。在《烟袋斜街》中的自述式段落——“而今我可能老了,越来越喜欢 / 不着边际的长谈……/ 只说你,说我,说人性……”——我们看到诗人从宏大叙事向个体经验的回归,但这回归并非逃避,而是以更私密的方式参与历史与时代的讨论。这样的写法体现了诗人既观察也参与的双重使命。 

      诗歌意义的延伸:精神地理与空间诗学

      最后,从更宏观的视角来看,黄离的诗歌意义可视为“精神地理”与“空间诗学”的开拓。所谓精神地理,指诗歌不只是描写地理位置,而是探究人的心理、社会结构、历史意识如何在空间中投射。比如他在《金融街》中通过写城市金融空间呈现社会阶层、财富分布、历史记忆的交错;在《南锣鼓巷》《烟袋斜街》中,则探讨老街胡同在文化心理中的位置。如此,空间承载的不仅是物质,也是一种心理图景、一段历史记忆。

      空间诗学则是长诗形式与场域体验的结合:诗歌语言、意象、节奏与城市、街区、文化、历史之间发生互动。读者在诗行之间“行走”于城市、街巷、历史与文化之间。诗歌成为桥梁——将现实与精神、物质与理想、时间与空间联接。

      同时,诗歌也成为现实与理想的对话场:在书写现代社会问题(如金融化、城市变迁、社会阶层)时,诗歌并不止步于反思,而将其引向精神追求与文化认同。诗人通过语言提示:我们如何在变迁中立足?我们如何在紊乱中寻索意义?我们如何在城市化进程中保持人性?

      因此,“诗歌意义何在?”在黄离这里,不是一个抽象命题,而是具化的实践:诗歌是审美体验,也是思考工具;是文化档案,也是精神地图。(锈春刀)

(责任编辑:念念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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